章太炎,国学大师刘师培

1907年,刘师培携母带妻,与同盟会会员苏曼殊一起东渡日本。章太炎得知消息后手舞足蹈,哈哈大笑,说:“申叔(刘师培的字)来了,吾道不孤矣!”汪精卫问:“申叔是何人,使你如此欣喜?”章太炎说:“你不知道,此人是的绝世之才,国学界的凤凰,革命派狂人,更难得是,他的年龄二十二岁。”汪精卫诧异道:“二十二岁?那他的学问能有多高,竟可称其为国学界的凤凰?”章太炎笑而不答,一副极陶醉的样子,继而瞑目自吟道:“刘生今健在,东亚一卢骚。赤手锄非种,黄魂赋大招;人权光旧物,佛力怖群妖;倒挽天瓢水,回倾学海潮。”吟完,忽然睁大双眼,说:“别人赞他的诗,将他比作东亚的卢骚,你说他厉害不厉害?”章太炎素以狂狷闻名,当世之人他能看上眼的,唯独对刘师培青眼有加。
刘师培何许人也?
刘师培(1884-1919),字申叔,号左盦(ān),江苏仪征人。出身传统经学之家,自幼熟读经史子集,聪明过人,记忆力极强。“为人虽短视口吃,而敏捷过诸父,一目辄十行下,记诵久而弗渝。”刘师培在北大教书时,体弱多病,但记忆力却不减当年,时常致函扬州家中索取典籍,在何橱何格、何排何册,家人一索即得,以无误记。刘师培授课时总是两手空空,不带片纸只字,信手拈来。哲学家冯友兰回忆当时上课的情形:“当时他(刘师培)的确实高,像个老教授的样子,他当时还是中年。他上课既不带书,也不带卡片,随便谈,就头头是道。援引,随口背诵。当时学生都很佩服。”
刘师培以一笔烂字出名。据说当年他考秀才时,主考官形容他“字如花蚊脚,丑细不成书”。本不欲录取,但见其诗中有“木兰已老吾犹残,笑指花枝空自疑”这样的佳句,破格录取为名。在北大当教授时,刘师培的字被公倒数。他最怕在黑板上写字,不得已偶尔写一二字,也多是残缺不建全。一次,陈独秀来听课,一堂课下来,刘师培在黑板上只写了“日”字,是用粉笔画了个圈,中间胡乱地加了一点。
刘师培为人不修边幅,蓬头垢面,衣履不整,看上去活像疯子。他住在北京白庙胡同大同公寓时,一日,教育部旧同僚易克臬来访,见他一边看书,一边吃馒头,面前摆着一碟酱油。他看书认真以至于将馒头在墨盒里蘸着吃,嘴和脸涂得一片漆黑。
刘师培初到北大时疾病缠身,走起路来弱不禁风、摇摇欲倒。文科学长陈独秀特准他刮风下雨请检测不来。在北大,刘师培“讲学而不论政”,除教学和探讨活动外,平时不大在校园中露面。他说,因“抱疾岁余,闭关谢客,于校中教员素鲜接洽”。当时他与今文学家崔适住对门。二人平时见面彼此恭恭敬敬,互称先生,且伴以鞠躬,而一旦到了课堂上,却总是互相攻击对方,毫不留情。1919年11月20日,刘师培因肺结核病逝于北京,享年36岁。
刘师培一生备受争议。国学大师他与章太炎齐名,被称为扬州学派的“殿军”。经学大师,刘师培在继承《左氏》家学的,将近代西方社会科学探讨策略教学论文和成果,吸收到传统文化探讨中来,开拓了传统文化探讨的新境界,堪称是近代完全运用西学探讨先秦诸子学术思想的“人”。刘师培在政治上的体现失望,他最初曾加入光复会及蔡元培主持的“团”,是十足的革命党人;东渡日本后无政府主义者;后来终于沦为清廷幕僚,筹安会“六君子”,支持袁世凯称帝,遭世人唾弃。
1917年蔡元培出任北大校长,力排众议聘刘师培为文科教授,为的是“为保留一二读书种子”。就刘师培在晚清一代的学术成就、学术影响、学术贡献而言,他堪称是“读书人的种子”。
(摘自2012年2月15日《阳江日报》)
责编:熊春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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