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万元,总有些事情胜过我们爱

一千与八万之间的距离
我正在给嘉嘉上课,妈妈的电话突兀地闯进来:小米,不好了,你姐姐又晕倒了。
我向外跑的时候,范忠良追了过来,等我跑到小区门口时,他的黑色帕萨特早就停在了那里。上车后,我的眼泪就下来了。
妈妈打了120,等我赶到时,姐姐已经被推进急诊室。医院的绿色长廊很静,妈妈的哭声显得愈发悲凉和绝望。我,她半匍匐着跌进我的怀里:小米,医生说要立即手术,手术费8万元,咱们可怎么办?
我一下子跌坐在冰冷的椅子上,8万元,将我全身的血都卖了,怕是都吧。跟在我身后的范忠良,都没说,扭头就走。十几分钟后,他回来,手里拿着一张收费单据:阿姨,你去通知医生,定金已经交了,让马上手术。
妈妈的哭泣应声而止,她攥着小小的收费单子,哆嗦着望了我一眼。我的心里一阵翻江倒海般疼,别的选择了,姐姐的身体要紧。
就在姐姐去手术室的路上,小茂来了。他喘着粗气一路狂奔地扑过来,知道姐姐马上就要手术,长出一口气跌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半分钟后,获悉姐姐的手术押金是范忠良交的,又咆哮着站揪住了他的衣领:姓范的,我已经警告过你离小米远点吗?
我和妈妈死命拉开小茂,妈妈更是有点气急败坏:小茂,你怎么能对人这样?
小茂的脸一片惨白,他无助地靠在冰冷的墙上,撕扯的头发,忽然,他转身夺门而去。
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我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一片纸巾轻轻递过来,自始至终,范忠良都没说,但他的目光中,任谁都能看心疼和体恤。
我那本就彷徨的心,动摇得愈发厉害了。
姐姐的手术了两个小时,范忠良坚持陪在我和妈妈身边,确定姐姐转危为安,他才回家。妈妈拉着我将范忠良送到停车场,回来的路上,她紧紧地攥着我的手掉泪:小米,妈妈老了,姐姐的生活,你多分担了……
我淌着眼泪用力点头,其实,何须妈妈讲出来,以姐姐次晕倒,我就知道肩上该担负样的责任了。
但这副担子,责任心就够了。姐姐患的是肾盂肾炎,还有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低血糖。这次手术,已经花了五六万,那些钱是小茂这几年的积蓄。可这杯水车薪。这次手术,姐姐还要继续做另外的手术,医生讲了,对低血糖的患者,保证两点,终生太过劳累,营养要跟上。
我现在探讨生还没毕业,业余时间都用来,加上小茂白天黑夜连轴转着挣钱,可即便拼了命,每月的最高收入也不过五千元。五千元,在物价飞涨的都市里,除去最的生活费用,留给姐姐的一千元。
这点钱对八万元手术费来说,谁都能想像那是多大的距离。
所幸,还有范忠良。
放彼此一条生路
范忠良是我做家教的嘉嘉的爸爸,离异两年,有一家小公司,长我十岁。
次见面,我就感觉到了男人对我的好感。后来,嘉嘉也了爸爸的秘密,她偷偷告诉我,每次我来上课,范忠良都会提前洗好水果煲好热汤,他总说我太瘦了,借着给嘉嘉增加营养坚持请我消灭靓汤。
对于范忠良的示好,刚开始我半点感觉都,还做好了准备,一旦他有过火的举动,我立刻辞职。可范忠良很君子,他以来都只用关心和体贴来表情达意——小雨的时候递一把伞,大风的时候不让我挤公交专车接送,,当他知道我为这么辛苦地赚钱后,还积极帮我了好。
范忠良这,春风化雨一样温暖了我的心,渐渐地,我将成熟的男人当成了大哥。没想到,小茂却忍无可忍。他先是阻挠我继续教嘉嘉,阻挠未果,竟然跑到范忠良的公司去闹。
范忠良惧怕小茂的挑衅,还多了一份勇气,向我表达了心声。
小茂完全疯了,争吵和猜忌取代了曾经的恩爱和甜蜜,我有点精疲力竭。范忠良的温情好像温柔的港湾,总让人有停泊靠岸的冲动。这次,他义无反顾地拿出8万元交了手术押金,更是让我感动得无以复加。金钱万能的,但危急时刻侠肝义胆的这份救助,却让人又忽视。
我知道这8万元对小茂,又是一次重击。以他跑掉的那一刻,我就开始担心,他会再做出莽撞事。
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小茂都悄无声息。在我就要放松下来的时候,小茂来了。他狠狠将一摞钱摔在我面前:8万元,走,现在咱们就去还给范忠良。小茂哪里来的这么多钱!的恐惧一下子攫住了我,为了这8万元小茂铤而走险,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
小茂不回答我的理由,只固执地扯了我向外走,这时突然出现的小茂父母揭晓了答案——钱是小茂以家里拿的,他骗爸妈说要写房,将家里的存款全部拿来。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但小茂爸妈却一把拽住了我,哀求:这儿子,求求你不要继续拖累他了。
我看着那对衰老无助的老人,动摇的心突然安定了下来——我确实不该继续拖累小茂了。与其让纯真的爱情日渐消散在贫穷和绝望中,何不让早早地放彼此一条生路。
爱情与婚姻是不同的
我坚决地将八万元还给了小茂的父母。在小茂歇斯底里的质问中,我轻轻说了:对不起,范忠良的钱,我不想还了。
小茂哑口无言:你用八万块卖掉了?
他说了更多难听的话,我一一都忍了,心定下来的那个瞬间,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无论小茂说,我都能接受。,他说得越狠,我心里的内疚似乎就能越少一点。
小茂绝尘而去,我以为他再也不会出现,却没想到,他竟然跑去了医院。小茂去求我姐姐和妈妈,求她们成全我和他之间的爱情。
等我闻讯赶过去时,小茂正跪在我妈面前,病情刚刚好转的姐姐哭倒在病床上。她无比坚决地要回家,说病不治了。
我狠狠地给了小茂耳光,然后,在他凶狠的逼视下,掷地有声地宣告:我爱上范忠良了,即便他没钱,我也会跟他在一起,他能给我安定和温情,而你,除了麻烦和恐惧,都给我。
小茂绝望地走了。
对未来负责
探讨生毕业后不久,我和范忠良举行了婚礼。
大婚那天,要好的学友做我的伴娘,她不知道我和范忠良之间的曲折故事,只了落魄女终于嫁了金龟婿。整场婚礼她艳羡地感叹着:事实证明,你踹飞小茂是这辈子最正确的选择。
听到久违的名字,我的眼眶有片刻的湿润。人知道,婚礼,小茂曾经来过。我这才知道,范忠良瞒着我将原先小茂替姐姐出的六万治疗费一并还给了他,他不想我对小茂有任何的亏欠。
那些钱,小茂却不想要,他想用执著再挽回点。但,都晚了。我强撑着笑着告诉小茂,范忠良这么做,完我的意思。
这句话,伤到了小茂。他摇摇晃晃地站,颓败地走了。
目送他的背影,我在心中祈求:原谅我吧,原谅我陪着你一起慢慢长大。当生活以残酷的姿态出现在面前时,总有些选择是身不由己的,而能,不过是在这份艰难中,让变得更加勇敢与真实。
至于小茂,我总有一天他会理解我的!
责编/昕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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