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解放姜戈》:昆汀式“混搭”艺术

[摘要]由昆汀·塔伦蒂诺执导的《被解放的姜戈》中,导演延续了自己一贯的艺术风格,以张扬的人物个性、写意的暴力场面与迸射的叙事基调,使整部作品充盈着原始的野性力量和蓬勃的生命力度。影片无论从视觉风格、人物形象塑造,还是主题内涵上看,都具有鲜明的杂糅式特征。导演将不同元素拼贴、捏合在一起,构筑了一个丰富多彩、广袤自由的虚幻艺术时空。本文从视觉风格、人物塑造与精神内涵三方面,探讨影片有趣而独特的“混搭”气质。
[关键词]《被解放的姜戈》;杂糅;视觉风格;人物塑造;精神内涵
由昆汀·塔伦蒂诺执导的《被解放的姜戈》(以下简称为《姜戈》)是导演继《杀死比尔》《天生杀人狂》与《低俗小说》等影片后,于2013年再次推出的一部黑色暴力美学电影。影片将背景设定于黑奴制废除前夕,讲述了黑人奴隶姜戈与白人赏金猎人舒尔茨之间由相互利用,向友情关系的转变以及两人共同奔赴糖果庄园,从奴隶主凯尔文手里拯救姜戈妻子布隆·希达的惨烈过程。昆汀的《姜戈》其整体风格是标准的“昆汀式”的。无论从视觉风格、人物形象塑造以及主题内涵上看,都具有鲜明的杂糅式特征。导演将不同元素捏合在一起,构筑了一个丰富多彩,广袤自由的虚拟艺术时空。本文从视觉风格、人物形象与精神内涵三方面,探讨了影片有趣而独特的“混搭”气质。

从这部影片的总体视觉风格上看,《姜戈》的影像特征首先具有典型的西部片韵味。西部片是美国电影最早的类型片之一,以其粗粝的风格、张扬的个性气质、野性力量,以及暴力描写等,为许多观众喜爱。影片伊始,映入观众视野的便是一望无际的黄土与沙砾,猛烈而炙热的骄阳,骑马的牛仔、阔边帽与腰间的等。导演精心设计的这种视觉造型,一直以来都是经典西部片里的标志性风格。此外,影片中还巧妙的穿插了许多与西部片相关的“人与事”。如,某张通缉令上的火车劫匪埃德温·鲍特,实际正是影史首部西部片《火车大劫案》的导演名字;糖果庄园的吧台上,新老姜戈的聚首;在一片浓烟与火焰中潇洒、从容走出的姜戈,正是西部片中惯用的经典镜头。[1]但这里出现的“牛仔”却并非西部片中常见的孤胆英雄,他们押解着一群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和蹒跚而行的黑奴,只是一群人贩子。而影片真正的两个核心人物姜戈与舒尔茨,却没有丝毫的西部风范。一个正是被押解着的黑奴,另一个则是赶着马车,穿着笔挺整洁的西装的“牙医”。两位主人公的出场都颇具戏剧性。影片中后期,姜戈的造型才真正变为典型的西部牛仔造型,骑着高头大马的姜戈展现出孤胆英雄的风范,而影片的结局也回归了英雄锄奸扬善的西部片常态化收尾方式。
另外,《姜戈》又并非是一部纯粹的西部片,昆汀只是借用了西部的元素使影片更具看点和趣味性。影片的主人公是一个没有人身自由的黑奴。这一背景,或曰题材的加入,使影片融入了许多美国南方元素。影片前半部分,展现姜戈由一个麻木、卑微的黑奴,逐渐转变为一个身手敏捷、英俊自信,而由极其善于制约局面的赏金猎人的过程。当姜戈再次穿行于美国南方小镇中时,已经是一个十足的西部牛仔了。在这一段落中,导演通过富于变幻的蒙太奇剪辑,以不同季节的转变,展现出随着时间流逝,姜戈从外表到精神世界的变化与成长。与此同时,在姜戈与舒尔茨去往班奈特庄园寻找悬赏目标时,导演便让观众初次领略了美国南方种植园的风光。这里与影片此前的西部景象大相径庭,充满了“文明”和秩序的气息。奴隶主们驱赶着自己的努力从事着各种劳动,对骑在马背上的“黑鬼”感到万般震惊。当两位主人公带着西部的粗粝与寒冷,闯入这个阳光明媚的“田园美景”后,注定要引起一场不小的混乱。此外,当姜戈已经逐渐获得更加清晰的主体意识后,解救妻子也由愿望逐渐变成坚定的决心和行动的力量。影片的后半部分,昆汀再次让主人公带领着观众,进入19世纪美国南方的种植园。高大豪华的奴隶主宅邸、翠绿繁茂的种植园、粗壮成荫的橡树林,与此前一派肃杀、荒凉寒冷、而又充满野性的荒原印象再次相映成趣。

作为一个电影剧作者,昆廷总是生活在他自己创造的人物和他们生活在其中的那个别具风格的世界里。[2]这一次在《被解放的姜戈》中,人物形象塑造方面,昆汀再一次显示了混搭的魅力和诙谐。影片中的赏金猎人舒尔茨和西部牛仔姜戈都以非经典形象出现,从而完成了对观众心中赏金猎人和西部牛仔的颠覆式再造。
首先,舒尔茨塑造的赏金猎人形象就是一次大颠覆,其行为模式可以用怪异来形容。舒尔茨一出场,就给人非常纠结的感觉,因为观众看不出他是做什么的。他驾着一辆马车,在车头灯忽明忽暗的照耀下,可以看到车的顶端有一颗巨大的检测牙,看起来应该是一个牙医。但他在与奴隶贩子讨价还价来购写一个奴隶,又让人怀疑他也从事奴隶贸易。舒尔茨不停地絮絮叨叨,带着明显的昆汀设定角色的特征。而随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拔杀掉一个奴隶贩子,同时打断了另一个奴隶贩子马匹的大腿,这种身手绝非牙医所有,就更让人捉摸不透。观众带着这种模糊的状态跟随舒尔茨和姜戈走进了德州的小镇,在镇上的小酒馆中,舒尔茨再一次卖弄式地将酒馆怎么写作员赶走,并要求他找来治安官。治安官如期而至,舒尔茨也是“客气”地迎接,他伸出手,从袖筒中弹出了,以迅速而冷酷的将治安官打倒在地。在治安官躺在地上哀号时,舒尔茨绕着他走了半圈,在他的头部上方停下,又补了一,这次治安官彻底不动了。这瞬间的杀戮突如其来,观众在毫无准备的条件下受到了舒尔茨的瞬间突袭,心理效果无疑非常震撼,而舒尔茨杀人不眨眼的手法将其身份蒙上了一层神秘面纱。当然,昆汀不能一直让舒尔茨卖弄,否则影片就得改名为“解救姜戈的舒尔茨”了。这一之后真相大白,狡猾的舒尔茨掏出了通缉令,他的赏金猎人身份也就此。但舒尔茨显然不是一个典型的视财如命、视人命为草芥的赏金猎人,他谈吐优雅,举止风度翩翩,甚至有着学者的风骨,就在他给姜戈讲故事时不经意展现出来。特别是在糖果庄园的冲冠一怒,拔射杀凯尔文·坎迪的舒尔茨,完全没了赏金猎人的沉稳、老练,反倒成为一个具有血性的汉子,卸掉他玩世不恭的面具,内里是一颗善良、悲悯的心。由此可见,影片塑造了一个形象复杂的舒尔茨,一个非典型的赏金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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